隔着车玻璃,白风车像索取的手,向天空敞开自己的欲望。在戈壁,眼睛总是试图寻找戈壁之外的事物。任何异于戈壁的事物都值得注目,甚至那一蓬蓬的骆驼刺。白森林风车,更是改变了戈壁的单调。“安西”这个名字源于康熙西征,大败噶尔丹后,取“安定西域”之义,清代、民国一直沿用下来,无论怎么说都够得上有历史,但是这里的人们最终还是偏向了更古老的称谓:瓜州。
这两个字在中国的历史版图上并非具有唯一性。当地人仍满口“安西安西”的,但不论是火车时刻表还是火车站,人们现在看到的都是“瓜州”这个名字。这也是望文生义不会出错的一个名字:产蜜瓜,所以被称为瓜州。从瓜州站往县城走,经过一座桥,桥下的河貌不惊人,河道里有的地方,黢黑的淤泥顶出了水面。眼中平庸的河流,就是发源于祁连山脉的疏勒河。
瓜州在疏勒河中游的一片绿洲上。绿的棉花田,汪着灌溉的水,路旁、田旁成排纤瘦颀长的杨树,在满眼千人一面的绿洲景象中,这里的沙枣树尤其茂盛。路旁一些乡民的房子,有点像城市里的联排别墅,听当地人说,这里不少人家靠种棉花赚了钱。修敦煌铁路时,为了让2万亩棉田的灌溉用水从铁路下面流过,特别多修了16处桥涵。不知什么时候,棉花田就被红柳取代了。
“世界风库”的名号到底配得上,即使已是9月初,仍长风飒飒,摇摆的红柳在戈壁上喧哗,泛出粉紫色的浪。听说,夏天,红柳花开得更艳,那是一年最美的时候。风像吸盘,没有放过这个废墟之城,每一天吮吸它苍老的精魂。瓜州到敦煌,汽车行驶两个多小时。敦煌敦煌,丝绸之路最璀璨的明珠,从这里一直向东,用车轮代替当年的骆驼,也能体味荒凉和繁荣的交替。
两千年前,一条运丝绸的路从这里经过,各种肤色的行旅者们牵着骆驼和马匹驮负着金银珠宝和钻石玛瑙来交换我们的丝绸。两千年就这么过去了,他们的足迹早被黄沙掩埋,敦煌却因他们而繁荣。一代代的工匠雕刻佛像感谢上苍的恩典,描绘着壁画揭示生命的信条,绚丽的颜色依旧,飞天反弹的琵琶依旧,却因为时光逝去而变得愈加美丽。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敦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敦煌对我有一种神秘的感召力。敦煌在我的心中既是一个文化圣地,也是一个十分沉重的符号。几年前读过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之后,便对鸣沙山、月牙泉、莫高窟等心神往之,梦想有一天能前去朝拜。这儿是佛的领地,既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又是神秘莫测的中国“百慕大”。当大戈壁那酷热的“焚风”把我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烈日灼烤着皮肤的时候,遥望着远方祁连山晶莹的雪峰和经常出现又隐没的海市蜃楼,总有一种奇特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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